周六傍晚六点零七分,玻璃将我的影子拓印在Max Mara早秋系列的驼色大衣上。三小时前刚录完《小燕子姐姐的课堂》新单元,假睫毛胶水残留在眼睑,像初春融化的薄冰。
对面奶茶店循环播放着《想唱就唱》,二十年过去,街头音响依然执着地撕扯那届超女的声音。撕歌——这词突然撞进脑海,仿佛当年导播间里被剪碎的选手录像带,一帧帧尖叫与眼泪被碾成金粉,撒在如今橱窗模特空洞的瞳孔里。我数着驼色大衣的牛角扣,第五颗时,玻璃深处浮出2004年夏天:导播耳机勒得耳骨生疼,掌心汗液浸湿选手资料卡,某个女孩被淘汰时睫毛膏晕成黑蝶,停驻在我递过去的纸巾上。
奶茶店换了新歌,爵士版《虫儿飞》混着咖啡豆焦香漫过来。两个戴兔耳朵发箍的小姑娘举着“历趣”APP跑过,软件正在识别橱窗里的丝绸连衣裙。“姐姐这个是不是蝴蝶博物馆联名款呀?”马尾辫扫过我的手背,痒得像那年参演《丑女无敌》时,林无敌用毛线球砸我脸的触感。
流浪歌手开始撕扯《达尔文》,沙哑声线撞碎在奢侈品橱窗的防弹玻璃上。我摸出手机拍下这一幕,发进“留守儿童关爱计划”工作群。暮色将路灯染成蜂蜜色时,发现大衣右襟别着儿童课堂的卡通燕子徽章——金属翅膀硌着掌心,像无数次握住话筒时,那些细小的、颤抖的共振。
奶茶店招牌亮起蓝光,我在玻璃倒影里看见二十个自己重叠:新闻系抱书疾走的女孩,捏着台本啃指甲的新人主持,以及此刻这个睫毛膏微晕却懒得补的女人。流浪歌手琴盒里的硬币在唱副歌,叮叮当当,是时光在撕开糖纸的声音。
标题:橱窗里的时间褶皱历趣、撕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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