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电流声体育频道5现场直播、性vodafonewifi

老吊扇在头顶搅动凝固的热浪，扇叶边缘沾着去年圣诞拉花残留的金粉。我趴在倒数第二排的课桌上，左耳贴着冰凉的金属收音机外壳，右耳灌满粉笔灰簌簌落下的声音。阿May用圆珠笔戳我脊梁骨，油墨印透白衬衫，像块将融未融的蓝冰。  

“性vodafonewifi。”她突然说。  

我猛地直起身，收音机天线撞翻墨水瓶。蓝黑液体在试卷上洇出台湾岛的形状时，张Sir的皮鞋跟正卡在走廊裂缝里吱呀作响。阿May的纸条叠成指甲盖大小，用透明胶裹了三层——这是我们的摩斯密码，防止班长的鹰眼从《出师表》里斜插过来。  

体育频道5的解说正卡在喉咙里打结：“射门！哎呀这球简直像被观音娘娘的拂尘扫偏了......”电流声突然暴涨，混着远处工地打桩机的闷响。我把天线转向西北四十五度，那里有扇被爬山虎啃噬的铁窗。1995年的电磁波穿过钢筋水泥，裹挟着绿茵场的草腥味，撞进我汗湿的掌心。  

阿May的新纸条在课桌下展开，圆体英文爬过两道折痕：“礼堂储物柜第三格”。她总能把偷连学校WiFi说得像特务交接，指甲油是上周涂的露华浓珊瑚红，剥落处露出原本的淡青。我盯着她小指上的倒刺，突然想起昨夜重播的《重庆森林》，金城武说凤梨罐头会过期。  

张Sir的三角板劈开热空气，粉笔头击中前排阿强的后颈。体育解说突然拔高八度：“进了进了进了！这记头槌比旺角冰室的菠萝油还脆生！”全班目光扫射过来时，我正把脸埋进胳膊肘，鼻尖蹭到试卷未干的墨迹。阿May踢我小腿的力度像在踩缝纫机，她的帆布鞋头沾着生物教室逃出来的面包虫。  

下课铃扯断解说员的嘶吼前，我终于破译出WiFi密码第二个字母其实是小写“e”。窗外的白玉兰落进生锈的广播喇叭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足球一起滚过中线。阿May用修正液在桌角画了只歪嘴鸽子，翅膀上凝着收音机吐出的最后一丝电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