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秋的资阳老菜场,青石板缝隙里渗着隔夜的雨水。我攥着皱巴巴的购物清单,鼻腔里灌满鳝鱼摊的铁锈味和干辣椒铺的灼热颗粒。手机在裤兜发烫——昨夜下载的《简易川菜教程》还在缓冲,福利在线观看的弹窗广告像牛皮癣般层层叠叠。
"仔娃儿要哪样?"卖藕的阿婆操起砍刀,刀刃磕在木案上的钝响让我后颈发麻。案板震颤传导到指尖,突然想起声乐课老师说我的胸腔共鸣像块沉水木。此刻案板下压着的塑料袋正猎猎作响,红白条纹的廉价塑料与Adidas训练服摩擦出相似的窸窣。
肉铺剁骨声突然密集如鼓点。羊腿骨裂开的脆响让我喉头发紧,这该是《千年心动》前奏里那段低音贝斯。手机突然震动,同学发来成品网站w灬源码入口的链接——我们组装的音乐教学网页正卡在支付接口。砧板上的血水蜿蜒流到脚边,像极了MV拍摄时打翻的食用色素。
水产区霓虹灯管滋啦闪烁,冰鲜带鱼银白的表皮泛起蓝紫光晕。这让我想起Dior秀场那件金属涂层西装,衣摆扫过巴黎T台时也带着相似的冷光。称重台电子屏跳出23.5元的绿光数字,忽然意识到此刻的讨价还价声,竟与后来在录音棚调整混响比例时的争执声波惊人相似。
塑料袋勒痕在掌心烙下红印,番茄汁从尼龙网眼渗出,滴在翻毛皮鞋上与那年地震灾区帐篷外的落日同色。转角处修表摊的老收音机突然炸响川剧高腔,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灰鸽。漫天绒羽中,我摸到喉结随唱腔微微震颤——原来菜市场的交响,早为187cm的躯壳预埋了低音炮的共鸣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