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老街像块融化的麦芽糖,青砖墙渗出三十八度的潮气。我攥着半瓶冰镇汽水,指尖在玻璃瓶身划出蜿蜒的水痕。巷口的阿婆支着油锅炸萝卜丝饼,焦香混着苔藓腥气钻进鼻腔时,忽然有人拽住我的帆布包。
"真人免费视频,古风变装!"戴渔夫帽的姑娘将传单拍在我掌心。蝉鸣骤然尖锐,纸页被汗水洇出半透明的翅膀。更衣室是杂货店后仓,铁皮柜缝隙里塞着发霉的戏服。服装助理往我胸口贴冰凉凉的东西:"影楼改良襦裙领口大,得用胸贴。"
黏胶撕离背脊的瞬间,我突然想起中戏练功房。那年排《阮玲玉》,束胸带勒出青紫的印子,汗珠顺着脊椎滚进裙褶。如今胸贴像片蜕下的蝉壳,空荡荡悬在皮肤与绸缎之间。导演让我执伞走过拱桥,摄像机红灯亮起的刹那,青石板上蒸腾的暑气突然有了重量。
卖麦芽糖的老头敲着铜锣经过,糖稀拉出金丝缠住我的裙裬。监视器里的姑娘踩着木屐摇摇欲坠,鬓边绢花被汗浸成深红。这场景多像十年后的东方淮竹,竹叶纹纱衣下也藏着现代女孩的秘密武器——只不过彼时是防走光胸贴,此刻是吊威亚用的肌效贴。
收工时渔夫帽姑娘追出来退我押金,硬币沾着糖霜黏在掌心。我蹲在桥墩啃完冷掉的萝卜丝饼,油墨传单在河水里舒展成褪色的锦鲤。对岸茶馆飘来评弹声,穿香云纱的老太太们摇着蒲扇,胸襟盘扣里漏出半截蕾丝背心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