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柜第三层第十八格躁18三 一区、约炮神器

便利店的冷气像蛇信子舔过后颈。我蜷在临窗高脚凳上，指甲抠进掌心，掌纹里还黏着下午面试时蹭到的粉底。玻璃映出我的倒影——黑眼圈淤成墨团，口红斑驳得像干涸的血迹。  

冰柜嗡鸣骤响。躁18三区的碳酸饮料正在集体暴动，气泡在铝罐里冲撞出细小而密集的爆裂声。我数到第三层第十八格，芬达的橙色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，像某种深海生物的眼球。  

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震动，约炮神器的推送蓝光刺破黑暗。三小时前我刚卸载它，此刻却又鬼使神差点开。拇指悬在陌生男人的腹肌照片上方，冰柜的霜雾漫过来，把屏幕洇成一片模糊的欲望沼泽。  

收银台传来关东煮的咕嘟声。店员用长夹翻动萝卜块，蒸汽裹着昆布腥气扑向天花板，凝结的水珠坠下来，正巧砸中我锁骨上未消的蚊子包。痒意顺着脊椎窜到后腰，像那年艺考教室漏雨的墙皮，一滴一滴，把白衬衫晕出深浅不一的灰。  

自动门突然洞开，热浪卷着蝉尸的腥甜涌进来。穿铆钉皮衣的女孩趿着人字拖掠过货架，腕间银链甩出细碎的金属颤音。她停在计生用品区，红色指甲油剥落的手指掠过不同包装，锡纸摩擦声沙沙作响，像撕开无数个未兑现的承诺。  

我拧开那罐躁18三区的芬达。气泡在喉管炸开的瞬间，便利店音响切到《卡门》的探戈版。高跟鞋叩击地砖的节奏突然与冰柜压缩机共振，货架上的泡面碗开始微微摇晃，调味包里的脱水葱花在塑料膜后跳起圆舞曲。  

收银台打印机吐出小票的吱呀声里，我瞥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正把约炮神器的图标拖进垃圾桶。冰柜第十八格的冷光暗下去时，自动门又一次呻吟着开启。这次涌进来的是晨雾，混着环卫车洒水的薄荷味，把未喝完的芬达罐染成黎明的铁灰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