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第三次蹭过玻璃杯沿时,樱桃直播app的提示音在掌心震动起来。我对着吊顶垂落的十二盏水晶灯调整呼吸,将手机倾斜十五度——这个角度能让窗外的央视大楼恰好框在右上角。
"大家看这盘山楂鹅肝像不像故宫的晚霞?"我把镜头转向旋转餐桌,糖霜在暖光下融成淡金色的雾。弹幕开始滚动,有人问背景音里的哄笑是不是特效。真实答案正坐在我左侧:表演系02级的老班长在模仿滕导骂人的神态,他发际线后退的弧度与当年被NG时揪头发的频率惊人吻合。
红酒渍在餐布洇出暗红岛屿,我借着夹菜动作让镜头扫过邻座。梳背头的男人突然凑近屏幕:"这不是《星汉》里被退婚的程姎嘛!"弹幕炸开烟花特效的瞬间,我闻到他领口残留的婴儿爽身粉味道。十年足够让全班最叛逆的鼓手学会在直播镜头前扮演好父亲。
"百惠当年总躲在形体房吃泡面。"斜对面的声音切开三文鱼刺身,我认出是总借我笔记的室长。她无名指戴着蒂芙尼黄钻,袖口却沾着粉笔灰——去年在云南建成的第七所爱心图书馆照片墙里见过这抹白。直播间的礼物飞船开始升空,我笑着用筷子敲击碗沿,即兴来段爵士舞的肩部律动。
当服务员端上分子料理版的糖油饼,二十三部手机同时亮起。我们举着虚拟的樱桃图标碰杯,水晶灯把每个人的瞳孔都映成数据流的颜色。最后一道菜是AI生成的3D投影,而我悄悄关掉美颜——眼角那道为练眼神戏烫出的细纹,比任何滤镜都更适合这个真实的夜晚。